第八章

我明白我面临一个十字路口：我可以走向重大突破，取得成功，也可以走进这个那个死胡同——的确是“死”胡同：挑错一个方向，可能就是死亡之路。可十字路口本shen，包括路口中间，却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诱惑，最大的挑战。

是的，各zhong迹象都在指向这个诱惑。

苏菲发现了她的shen世，已经如此震动。她认为阿难也在寻找他自己的shen世“找chu来会要了他的命。”这话什么意思？难dao苏菲知dao一些阿难的今世甚至前世的秘密？“要命”的秘密？她为什么不告诉我？当然，即使我当面责问，她也会说，只是她的猜想。我只能把她的猜想当作实在的危险，以防万一，还是应该的。

辛格上校不约而同chu现在各zhong人提供的线索中：苏菲，茅林，包括那个偶然遇见的加尔格答护士小姐，都指向婆罗尼斯的辛格上校。这是我的一个大胜利，因为我没有让任何一人知dao其他人的想法，反而我使他们提供信息，互相印证。shenchu1一个神秘的异国，我不能盲目地跟着异国神灵走。“愿那征服者，皆与我同行，去除诸败坏。我今已征服，所有之恶习。你可当知，我即征服者。”好像是什么长老的偈，突然钻入我的脑海里。

“太理xing，太理xing的！”我记得一个评论家曾经如此“赞mei”我的小说。他说得很对，非常对，对得危险。我从事的生涯迫使我不能靠神秘灵gan思索，更不能盲目行动。虽然我喜huangan觉之mei，gan官享受。我的小说充满了ganxing的liu淌，gan觉的pen发。我的读者喜huan这一点，所以我给他们gan官的一切放纵，让他们过一次又一次yu望之瘾。只有那个评论家才看chu玄机，辨churougan后的骨架，肌中之理。因此，我不能鼓励他自以为是的聪明劲儿，我得让他明白我的“仇恨”他以后就再也不会评论我的小说了。

不过这个时候，我倒很想听听他的意见。

凭着地图，我很快就顺着巷子走到恒河边。经过昨晚到过的那家日本人开的旅馆，跨进门槛一问，还是没有空位，店主说“住宿情况只会更jin张。”

在辛格上校不讲chu我要知dao的一切之前，我就厚着脸pi住在他gong殿般的家里。但是，我不必呆在家里——我料到他不会自动回来。

多年修dao的辛格，应当喜ma拉雅崩于面前而不形于se。但是他看见我的那一刹那，那zhong兴奋的yan光：我能肯定他的心没有能完全摆脱世间俗事，至少某些他不想记住的往事，至今藏在他的心中。

他家中那几张照片！——如果他想忘却，早就把照片收藏起来；如果他想瞒我，也能迅速取下。但是他不。那么，至少他不拒绝让我看到可能的线索。此刻，他是有意卖乖，知dao我要什么，可能也愿意告诉，但是先悬着我。到他选定的时间才对我说。可能为了避免我qiang迫他立即说明，索xing又遁世苦修去了。这zhong人是无法找到的，除非他有意让我找到。

苦苦思索之后，我依然不知dao应当朝什么方向走下去，下一步如何行动。

我记得茅林说的话：“到了关键时刻，可以再联系。”现在是否已经到了关键时刻？不至于。我当然不会忘记我的目标是找到阿难，不能直接达到目标，迂回是我的特长。耐心有必要的，也会有奖赏的。苏菲表现chujing1神近乎垮掉的样子，只是cui我。但是我不必an她的时间表行事。她让我写的印度之行的书，离高chao还早着，我应当悠着点。

随便走走，很可能会撞上我要的东西。因为整个世界都到了这里。这个城市有十万人拥入，乘船于恒河上，在阿拉哈ba德，至少有几百万人聚集。虽然大bu分人涤罪后就幸福地回去，也有人liu连忘返，等着最高chao，最神圣的那天，一场大沐浴——据说能洗净几次lun回的罪孽。

古城有一百多座河阶平台，这个下午能走多少算多少。我沿着河岸走上来，站在石阶上望下去，正值旱季，恒河水位不高，河面依然极宽，起码比我昨天在暮se里的gan觉宽得多。不用选择，每一chu1都是上好的照片，只需拍就是了。

可惜我的相机忘在德里的旅馆，发现时已上了火车，那阵子本没有冲动拍照。当时我想，如果实在要拍照，就买一个一次相机，弄几幅风景作留念就行。这会儿我却有点后悔，要折回街上还不一定有卖的。

那么就用双手扣成一个方框，放在左yan上，右yan眯上。河边人tou拥簇，好像别的国家足球场的情景，只是没有那zhong大声喧腾狂呼luan叫。我不需要看每一张脸，我要找的那双yan睛闪光是特殊的。

当地警察局的高音喇叭，有时候发chu声音，好像在宣读什么注意事项。但是也没有声se俱厉，为了尊敬梵天诸神，警察也只好外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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