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

一

整节车厢就我一人。我挑了一个稍稍干净一点的位置，坐稳后便gan到，刚才应该zuo一件事：把那家伙的摄像机甩下地铁，让lun子碾碎它，或是把带子扯chu来，带在shen上慢慢用剪子铰。

大概累了或者酒jing1要债，我开始迷糊。约摸过了十来分钟，我睁开yan睛，列车颠得厉害，倾斜shen入地底。我拉了拉罩在夜礼服上的半长绸外tao，将伸直的双tui往回收拢，jin靠在一块。我的手chu2及外tao口袋里一串钥匙，便握在手中，好让自己的手里有个东西，不那么空dangdang。

我的耳朵也许从生下来就这样：能从嘈杂的嚣声中辨认chu自己喜huan或畏怯的声响，而我的嗓音发chu的声波也很有冲击力。即使我平平淡淡说话，声音也极为招展。常有人对我提chu：你声音能不能降低点。这是请求，带着客气。不客气者则指责我态度恶劣，女xing温柔无从谈起。要我压低嗓作喁语呢喃状，够难受的！但在这一刻，我听到了不该属于地铁里正常的声响，一次又一次，时qiang时弱，彼此相隔不到一分钟。

对，一点不错，我站起shen，顺着声音走去，那是经常在电影里恐怖临tou时听到的，文字无法描述的声响。

我推开车厢与车厢连接chu1的门，朝那令我觉得惶恐的方向，不由自主地前行。

二

五六节车厢都没有一个乘客。

但那声音却越来越大，这证明有人的车厢近了。在我拉开又一dao连接门时，shen后车厢里灯全灭了，我闪到连接chu1，手抓住另一节车厢厚重的铁门，昏暗的灯，照在与隧dao外一样一片漆黑的颜se上，我看清了，那是几个黑人，有男有女。两个pigufei大的女人从椅子底拖chu一个衣服半遮半掩的男人。

另外三个家伙把地上的男人提起来，用铁铐将其铐在车厢平日供乘客抓扶的钢环上。一个luo着的男人推开同伙，他shen上长的mao几乎可以编成辫子。他抹了点口水在手上，用两个铁抓钉住被吊住的双脚。惨叫声从那个完全麻木的东方人脸型的男子嘴里发chu来。

长辫人弯下shenti，握在手里的竟是一把屠宰场常见的杀猪刀。他一把扯掉吊着的人shen上残留的衣服。一只老鼠摆着mao茸茸的尾ba窜到他们脚边。下面血泊里是一ju尸ti，乌红的血遮不住那黄pi肤上的一堆黑发。

在车门旁挂着一ju骨tou是骨tou、rou是rou的尸ti，血凝结着，像第二层pi。

为什么我睁着yan睛不嚷不吼？这绝不是行为艺术！我脑子动了一下，接着我终于叫chu声来。

那群男女往我的方向漫不经心看了一yan，但我拉开shen后车厢门，跌跌撞撞跑动在车厢椅间的窄dao时，他们停下手里正在进行的工作，提着刀追了过来。

三

继续往前一节车厢跑，直跑到列车tou——司机室？即便司机不是他们一伙，我能免得一死么？我的tui不听指挥，ruan了下来，蜷缩在车门旁第一个位子的钢柱边。

我也算见惯人间惨剧的人，还没有看到过这么令人mao骨悚然的镜tou。一想到将跟那些人一样如牲口般吊起来，一刀一刀慢工细活地活剥，我就毫不迟疑地站起来，盼望能下车，宁愿选择zuo月台上的鬼。虽然下车后，可能也死无好死，但我不可接受的是把我骄傲的pi肤与我毫无可爱之chu1的内脏分离，我拒绝的是纯粹形式之羞辱。

正在这时，列车慢下来，进站了，车门自动打开的一瞬，我冲上月台。

月台上站满拿着对讲机的白人警察。今天真是安全日，警察到夜shen之际还在工作。“车里有凶案！”我惊呼着。他们却都笑起来。

急于逃生，跑得太猛，我跌倒在地上。一个警察朝我掉在地上的钥匙瞅了一yan，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。

我飞快地爬起，拾回钥匙，朝地铁chu口奔了过去。但当我奔上石梯ding，不由自主回望时，两个提着刀子的人下了车。我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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