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吐了吐尖，笑着说：“刚刚皇上边的福公公遣人来说，让今天未央准备迎驾呢，听娘娘笑得开心没敢来。”

原来，他这样看我。

踏步，舞袖，一顿一扬，随心随行。

他低沉的笑声从传来，用修长的手指轻掐着我的下颌，缓缓抬起：“迎还拒是吗？”

更漏仿佛滞住般，许久不见动静。

“婢不知皇上的意思。”我低，更加卑微的说。

为了舞的兴，掉了钗环，卸下发鬓。

既然皇上要临幸未央，自然要把嫣儿妆扮一番，殿内的娥太监们都忙碌起来，打扫院，摆饰内殿，我则为嫣儿梳妆换裳。

一切准备停当，在内殿也熏上皇上驾临时才用的龙涎香。

淡忘。

可惜这月光醉不了我，于是咬了咬牙，我再次別过：“皇上，皇后娘娘已经久等了，请您早些安歇吧。”

我知他说的是谁，虽然他背对着我，我退后，躬站在床榻边。

几声清脆的拍掌声让我骤然停止，衣裾仍随风翻转，散的发也翻飞，神情飘浮，目光散，许久才寻到声音的来。

他也不追问，轻哼了一声放下手，甩袖转殿。我急忙召来上夜的女殿服侍。

于是浅浅笑着，低暗暗回忆，耳畔仿若敲罄鸣鼓，舒展袍袖，依着闪烁的片断舞来，只是现在的我着红大的罩服，梳双鬓，一娥妆扮实在没有在家舞时穿的便易，此舞必然要上白纱衣宽袖，把腰束的细细，袅袅舞来，不盈一握，才能显翩然。

我扶嫣儿坐在榻上等待，又派了名小太监去门张望。

突然一时兴起将幼时学的翘袖折腰舞想起，此舞是当年戚夫人所创，舞姿优，甩袖和折腰都有相当的技巧，且样繁复，祖甚，每有筵席必有此舞，廷内外无不效仿。因家中有乐府的教习舞的好看，也调的学来，虽不通，也可以依样画瓢。

徐徐微风过，凉透指尖，散发随之漾开，惊动了的萤火虫随我而转，殿周围的潇潇梧桐快影闪过，我开心的笑着，享受着五年来从未有过的眩和快乐。

九月的夜，温的凉，习习清风后，带来一片虫鸣声。

重新掌灯，服侍皇上洗漱。空旷内殿里的人伴随晃动得黑影，显得异常忙碌。

我笑：“那还不快准备？对了，锦墨，你去挑些木芙蓉，我有用。”

远一勾明月躲在墨云后，如的光隐隐的渗，将未央的亭台楼阁铺上银雾像月般清冷，或光或淡影，错落有致，让人忍不住蹑手蹑脚生怕扰了它的清静，空气中弥漫着幽寂的味，暗自浮动着香沁人。

我手拿罗帕轻拭她的额揩去汗，徐徐笑：“许是想多些珠宝赏赐，皇后不必在意。”

皇上直直的走来，一脸惊喜，如同发现了天下难得的宝贝般。不知是否因为刚刚舞罢，我竟脸红耳，百般的不自在，心狂的厉害，手指颤的不能自已。俯下去请安，却被他有力的双手搀起。

她笑着却没有减慢速度，这丫真是急。

“你留下。”让女换着寝衣的皇上也没回的说。

平时里我与嫣儿相洽，她常常喊我清漪，让我也唤她嫣儿，我不允，却拗不过她的磨人，遂同意私下里叫，不得让旁人听见，这时候我叫她皇后，她睛顿时暗了暗，知又是我有所隐瞒，即便再问也不会跟她表实情，索也不追问，抢过帕自己叠玩。

“哦”应答一声，转就跑，我急忙赶上说：“小心，仔细跌了。”

捱到三更时分，皇上仍然没来，想必是不会来了，嫣儿坐在榻上频频下昏昏睡，我实在不忍，卸下她的钗环，拉过被让她先行休息。

我仰望着他，他明月般的目光正随我转，心里有个声音说，顺了他，这样就可以衣无忧，还有想不到的繁华富贵。

我走到院里，嘱咐了锦墨她们先去休息，留两个上夜的太监和女，我则坐在殿门守夜。

锦墨从外殿探，忽的一下，我瞟见笑着问：“有事？什么探探脑的样？”

我方才紊的心神登时回过来，怔怔的望着他。